“花瓣的游戏,不是我爱不爱你,而是我无法离开你。”







1、

“呃……欧尼……”

身上的人咬住她心口前那块嫩肉,手指坏心的在褶皱处刮蹭——孙胜完忍不住的想要退远、可是被扣住腰反倒让她陷的更深。已经太多次之后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她持续不断的进攻,几乎是整个大脑都陷入了麻痹状态、可是身体却诚实的给出反应——

女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感受到包裹着指节的软肉紧紧夹住自己,沾染了情欲的声音莫名沙哑:

“胜完呐,你吸得我很紧呢?”

她俯下身去亲吻孙胜完紧绷的小腹,恶劣的把食指也探进的同时手上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不、是——!……啊、欧尼太……太……”

剩下的句尾卡在舌根已经发不出来了——席卷的快感让她几乎要窒息,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滑落也不知道,那么好几秒的时间里,也看不到、也听不到、缓过来这口气才感觉到了女人温柔的在眼角落下的吻,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遥远的回响起来:

“……累了吗?”

“……欧尼,”孙胜完开口,声音几乎喑哑的没有,咳了一声,她伸手去找女人的手,“呼……有点……”

女人张开双臂,孙胜完于是蜷缩着窝进她怀里——紧贴着自己的是她同样赤裸滚烫的皮肤,孙胜完贪婪的吸进一口她身上长久带着的像是从骨血里透出来的清淡的香,这时候才稍稍抓住了一点她熟悉的影子。

她真的很累了。却还是忍不住收紧和女人交叉相握的手指。——于是感到那手想要放开挣脱的瞬间,本来已经快合上的眼睛猛地睁开。

“柱、柱现欧尼——”

裴柱现顿了一下,对上她那双湿润的眼睛,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臀部:

“待会儿再睡,洗个澡。”

于是紧紧握着她手指的孙胜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忍着酸痛直起身子。

“……你先洗吗?”

孙胜完愣了一下,有点怯怯的站在床边:

“啊、不……不一起吗?”

裴柱现抿了抿唇,墨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纤细的、奶白的身体,开口还是未退的沙哑:

“你不是——累了吗?”

于是本来花十分钟就能冲洗一下的,一起的话在浴室里就又做了一次。

所以说其实孙胜完就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这场情事结束之后,她的姐姐眼里就会恢复冷静的,穿好衬衫长裤,系好领带带上眼镜,帮她掖好被子给她一个吻——然后离开。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想和她多待一会儿都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呢?

于是这次,裴柱现穿着整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欧尼……”

床边的人俯下身来:

“怎么了?”

“只有这次,能、能多待一会儿吗?”

“……”裴柱现摸了摸她的头发,昏暗的房里看不清眼色,“今天爷爷叫我回去跟郑——吃饭了。”

“……你乖一点。”

于是她点点头,说“好”。

她的女人,又温柔的像是要给你世界,又残酷的甚至毫无所觉,又狂热的眼里都是虔诚的光,又冷静的告诉自己“不行”的事实——她又不想又忍不住想,这样的关系,其实已经出了错吧?

等到裴柱现离开了,孙胜完才疲惫的下了床,拉开厚实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投进来明亮的阳光。

她坐在地板上蜷起双腿,感受到周身都被金灿灿的阳光包裹着——这时心中那种阴沉的、消极的负罪感和痛苦才稍稍往深处缩了一点。

她抬眼,金色刺进眼里,又想起来跟那天在咖啡馆一样的阳光,眼里渗出湿气来。



2、

“胜完……”

对面坐着的姜涩琪脸色犹豫,握住了孙胜完茫然的搅动咖啡的手。她说:

“柱现欧尼……是真的能结束掉……跟郑氏的合作关系吗?”

“……”孙胜完本来还算得上是舒服的样子僵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欧尼上次跟我说了,这次的项目成功之后,裴氏差不多就能在新领域站稳脚跟了,然后就、就可以——”

“胜完,明明你知道……”姜涩琪忍不住去拉她的手,“……不要再受痛苦了,明明还有我在这里、我——”

“不、不是这样的!”孙胜完有点慌乱的收回手,偏过头不去看姜涩琪受伤的神色,“……你不能这样,我、我是有女朋友的……”

“……”姜涩琪握紧了手,指节发白,说,“不能这样的人是裴柱现——她是有女朋友的人。不是吗?”

孙胜完疲惫的看她,——姜涩琪被那眼里的清醒和痛苦刺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听说她爷爷想让她跟郑家的长子结婚,你……你还是找她问清楚吧。”

身为姜氏总裁的妹妹的姜涩琪,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了。

——她想起来那天姜涩琪苦涩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

“你找她问清楚吧。”

“总之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胜完呐。”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

曾经她永远无条件的给予裴柱现全部的信任。那些疯传的裴郑“联合”的消息、她从来都没信过——因为裴柱现会在她耳边告诉她她想要知道的所有。

于是这次她也在等她告诉自己。一个月了。

她没有想过,时间会变得这么难熬。大概是身份变得不同了的关系吗?这两年来她都是想着,赶快回到之前吧,只有裴柱现和孙胜完、只有我和你的时候。可是现在,如果她最终要和郑道勋结婚的话,她又算什么呢?

好好想想,其实根本就没有变过吧。从两年前的那天,裴柱现和郑道勋成为世人眼中令人艳羡的总裁couple的那天起,这样偷偷摸摸的和裴柱现继续着“地下情”、只能在大白天拉上窗帘的隐秘公寓里的见面——她孙胜完就已经在做着卑劣的事了。

孙胜完从来就是那么善良、又正直的人。可是每次裴柱现来、裴柱现离开、每次她们在情潮里翻滚、每次裴柱现对她说“你乖一点”的时候,她都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曾经唾弃的那种人的样子。

明明她孙胜完才应该是她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的,可是为什么活的像……情人一样呢?

于是她终于肯睁开自己闭上的眼睛,告诉自己,从裴柱现的出身开始,她的爱情就注定没有结局了。她终于想明白了,不只是这等待裴柱现终于和某个男人结婚的这一个月,也不只是她躲开世人的眼光和裴柱现一起的这两年,而是从大学、从初见、从她喜欢上裴柱现、从裴柱现第一次回应她开始,她不是从来就没有被承认过吗?“因为我的事业所以不能公开”的这句话,变成“因为我的XX所以不能公开”,她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管裴柱现是和谁结婚,还是和谁是情侣,还是只是按照她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她的位置却都真的没有变罢了。这卑贱的位置,不是她要坐的,是裴柱现让她成为的,可是——

孙胜完,你不能再做卑劣的事了。

你不能自己轻贱自己了。



3、

快到傍晚。

孙胜完犹豫着,最后决定如果她还在就问清楚,如果不在的话就算了。

反正行李都收好了。

在眼前这栋上百层俨然像是怪物一样的写字楼前深吸一口气,她走了进去。

走到前台,她压低了帽子。

“请问……裴氏的总裁是在几楼?”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孙胜完抿了抿嘴,犹豫着拿出来一张磁卡,“这个……”

“……!”前台有点惊讶的看着这张拥有可以上到顶楼权限的黑色磁卡,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恭敬,“总裁在顶层,您直接上去吧。”

“好的谢谢。”孙胜完避开前台探究的眼神,快步往电梯走去。

在通往顶楼的电梯里,孙胜完出神的看着那张卡。

“叮——”

裴柱现翻动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门口。对面坐着的男人于是也回过头去——

门口站着穿着宽大的卫衣带着帽子、看起来特别瘦小一只的孙胜完。

“胜——”裴柱现有点惊讶,看了男人一眼把她的名字咽下去,压低了声音,“你来——干什么?”

“……”孙胜完看到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郑道勋的吧?奇怪的是心脏从刚才起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就是只有一瞬间窒息一样的心悸,然后几乎就麻木了。她捏着衣角的手指局促的紧了紧,然后脚步往后退,“不好意思——”

“……等一下,”裴柱现站起身来,捏了捏额角对郑道勋说,“还有一些细节下次再讨论吧,我就不送郑先生了。”

“……”郑道勋有点意外的看了裴柱现一眼,最终还是站起身来离开——路过孙胜完的时候,锐利的眼光让她忍不住偏过头去。

电梯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太安静了。

孙胜完不敢抬起头来——那个穿着一尘不染的西装,连领口立起来的角度都一模一样的女人,好陌生。她犹豫着还要不要问,裴柱现就绕过办公桌走过来了。

裴柱现伸手摘掉她的帽子,对上一双满是惊慌的仓鼠眼,本来工作用的语气也不由得软下来:

“胜完呐,发生了什么事吗?”

孙胜完咬着下唇——裴柱现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呢?

她低下头,躲开裴柱现的眼神:

“刚才那个男人……和你很配。”

“……”裴柱现的笑慢慢收起来,“你……”

“听说——”孙胜完抢在她之前开口,“你是不是要和他结婚了?”

“……这件事,”裴柱现僵了一下,有点烦躁的揉揉太阳穴,“……我正在解决。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不会和他结婚的。”

“不是你爷爷决定的吗……”

“……”裴柱现心头有点火起,于是根本没注意到孙胜完颤抖的句尾——她只是重复了一遍,“胜完,我说我正在解决。你,就不要担心了。不需要为这种事特地来找我。”

“……我、我知道了。下次不——啊、不会有下次了。”

她顿了一下:

“柱现欧尼……你可不可以……”

孙胜完终于抬起头来看她,喉头滾动了一下,那句“不要用这种方法”还是咽了下去——她看到裴柱现眼镜下冷静睿智的眼睛,这个瞬间突然想起来两年前的那天她说的每一个字:

“即使是用那些人的爱慕,也是他们送上来让我利用的,我不会损失什么,而且这显然很有效率——”

“——等我的力量快点壮大,我就带你走。”

错了。这个承诺错了,当时就不能相信的。她想,对于裴柱现来说,她和那些人之间什么也没有。那样建立起来的虚假的外观,裴柱现在里面,可是所有人都在外面。只有裴柱现能相信自己“什么关系也没有”,而那些人有哪一个觉得自己和裴柱现什么关系也没有呢?即使是虚假的,也在日复一日的蚕食她的心。原来重点不在她有没有被承认——因为即使她是男生,即使她被承认了,裴柱现看来也会毫不在意的继续这样“没有损失”的利用。

也是可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现在才想明白。所以说,她在裴柱现眼里到底是放在什么位置呢?

孙胜完伸手去拿帽子,带上之后很快的转过头往电梯走。裴柱现拉了一下没拉住,也没有再跟过去,只是扶着桌子的手指发白。

“今天晚上不能回……回公寓吃吗?”

孙胜完走到电梯口,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的问她。

“……”裴柱现像是找到了台阶一样放开桌角往那边走,可是嘴里还是说着,“不是跟你说了嘛……爷爷今天要求我回去——”

孙胜完按开了电梯,走进去之后转过身来,眼里的泪光一闪而过,她又笑起来:

“是不是老了?我记性都不好了……”

电梯门关上前一秒,她双手交叉的抱住自己喃喃的说:

“……我都不记得你最初的样子了。”

“……胜完!”

裴柱现没来得及按停电梯,呆呆的站在门口,想起刚才小仓鼠眼里的泪光——她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收紧了,迟钝的传来痛苦的感觉。



4、

这公寓里大概一天有二十个小时是昏暗的。

所幸这是还有餐桌上的烛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孙胜完坐的端正,餐桌上也没有什么大餐,只有胡萝卜蛋糕和炒年糕。

她看的出神。

她和她见面的第一次,在蛋糕店里。那个漂亮到几乎不敢相信是人类的学姐,对着她吃掉的最后一个胡萝卜蛋糕鼓起了腮帮子。于是她偷偷学会了做胡萝卜蛋糕。

她和她第一次吵架,裴柱现气的没吃饭,坐在沙发上饿着饿着睡着了,嘴里还念着“炒年糕”。孙胜完半夜跑出去给她找炒年糕。

想着想着,她流了一脸的眼泪。

那时候的裴柱现好像是个生动的人,她们打闹、吵架又和好,幸福的窝在小小的学生公寓里。可是她一步一步站上裴氏最高点的时候,那些幸福都失去了。她有时候温柔有时候冷静的对她说:“你乖一点”,可是她不再曾见过裴柱现小孩子气的样子,不再见过她生气的样子,甚至不再见过她难过的样子。

烛光更微弱了,只留一小块模糊的光影——夜色更暗了。

她忍不住想,大概我在姐姐心里也只有这么大的地方了吧。

孙胜完站起身来,拖着行李箱出门,最后看了漆黑的公寓一眼。

一点光也没有了。

——姜涩琪坐在停在楼下的车里接到的电话,那头是孙胜完哭的泣不成声的决定:

“爱情是不需要的东西……我再也不要爱人了……”



5、

裴家的餐桌上永远是一副安静有秩序——几乎是具有观赏性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裴柱现吃的很不安心。孙胜完被电梯关上的门阻挡的脸不停的出现在她眼前,心脏紧张的咚咚跳着,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柱现啊,”主位上的老人停下了筷子,双手交叉的撑在桌子上,一副威严的样子,“订婚的日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裴柱现没说话,看到右手边的郑道勋势在必得的笑容,她却想起来孙胜完对她说“不是由爷爷决定的吗”,她生平第一次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没有再用之前一直使用的“工作为主其他再考虑”的借口,而是站起身来,拉了一下衬衫的袖口,像一个总裁那样的开口,“这件事考虑过了,我认为不必要,爷爷就不要再提了。”

“……”裴氏的大家长胡子抖了一下,眼睛微眯的看向裴柱现,“先坐下。”

裴柱现本来还想坐下的身子顿了一下,反而重新挺起,离开餐桌去拿自己的外套。

“爷爷先吃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说着,她快步的走出门,并“极为不礼貌”的,把余下的声音关在了门后。

平常总是不紧不慢开车的裴柱现,今天却特别急迫的想要回到那个小公寓、那个有她的小仓鼠的地方。

她总是对她说:“你乖一点。”

可是裴柱现隐约的想起来,以前她不会这么说的。可是大概是在公司当多了总裁,她也总是在要求她了。

但是孙胜完就真的很乖。乖到让她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让她觉得甚至这两年她们过的还挺好。

只有这次,明明中午被自己做到筋疲力尽,下午还那么不安的跑来公司了,也才让裴柱现惊醒,——到底有多久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了?

越是认真的想起来,裴柱现就越是惊慌。

她对她说:“只有这次,能多待一会儿吗?”

她说:“下次……不会有下次了。”

她说:“我都不记得你最初的样子了。”

裴柱现迟钝的发觉——孙胜完,要离开了吗?

她疯了似的加快速度,车扔在楼下就跌跌撞撞的跑上楼去,打开门——

一点光也没有。

裴柱现死死的咬着下唇,手摸了两三次才开到灯。亮起来的屋子里面看起来空空的、明明只是少了一些挂件什么的,可是——我怎么会记得的这么清楚呢?

她扶着墙挪了两步,看到垃圾桶里面混成一团的年糕和胡萝卜蛋糕——耳边像是响起来“啪”的一声,听到的是重要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胜……胜完呐……”

裴柱现捂着嘴,闷闷的声音在空房里回响。她终于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6、

怎么会不知道呢?

两年前的那天,即使做出要和郑氏联合的决定的人是她、振振有词的向孙胜完解释的人也是她,可是她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冷静。

爷爷知道了胜完的存在——不快点、不快点成长的话……

天知道那时候她看着孙胜完隐忍的泪光有多心疼。她甚至在心里催促她快点做出决定——拜托快点离开我这种人吧!

可是她留下来了。

孙胜完就那么乖巧的听她的安排,住进了那个隐蔽的高层公寓里,听她的安排再也没有出席过自己作品的签售会,听她的安排也不再问她——“欧尼,今天能不能留下来啊?”

她不忍心去想这两年孙胜完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孙胜完每天每天都清楚的认识到这段关系畸形的事实,可是裴柱现却在实力壮大中逐渐变得安逸了。她甚至沾沾自喜的想——才两年,我已经快要成功了。

所以人就是贱。

没到失去的时候就永远不会珍惜。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我错了那么多,就算是我活该、说我厚脸皮也好,绝对、绝对不要离开她。

裴柱现去调了监控,然后一个总裁亲自堵在姜氏门口。最后姜涩琪和她见了面。

“她在哪里?”

“……”姜涩琪咬着后槽牙,“我不知道。”

裴柱现抓住她的手:“我去调了监控,我知道她上了你的车。”

“呵,”姜涩琪反而笑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我?你难道不知道逼走她的是谁吗?”

她摁着裴柱现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你根本不知道去爱,孙胜完也没能教会你,现在你让她也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所以她离开了,难道还不懂吗???”

“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擅作主张也好,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伤害胜完的机会。”

姜涩琪站起来转身就走。




7、

我还是要说你狠心。

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你。

那么重要的胡萝卜蛋糕,怎么能说扔就扔。

那么重要的戒指,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裴柱现半路踢掉了郑氏,和大家长摊牌,每天准时下班,回到小公寓一点一点把曾经的样子补回来。

卧室的星空小夜灯、床头的仓鼠和兔子玩偶,她的连体睡衣还有那天本来应该放在餐桌上的胡萝卜蛋糕。

又重新捡起了吉他——她记得大学的时候说要给她写情歌的。

直到半年之后,她得知姜家永远窝在家里写歌的二小姐去了机场,上了去奥地利的飞机。





8、

姜涩琪说,她不知道孙胜完去了哪里,是真的。

她把孙胜完送到机场,登机才发现孙胜完早就买了另一架航班。所以她气裴柱现——让她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也同时失去了孙胜完。

可是姜涩琪和孙胜完有联系,也是真的。

大概半年以后,姜涩琪接到从奥地利打来的越洋电话,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眼泪根本就忍不住。

她说她在一家咖啡店弹钢琴。

她说咖啡店的两个老板娘很好。

她说她过的很开心。

姜涩琪耍赖一样的在电话里撒娇,闹着要去看看她,孙胜完也半是无奈半是纵容的答应了。




9、

裴柱现不比姜涩琪晚几个小时到。

孙胜完出来接姜涩琪的时候,她就在街头转角看着,心里比起嫉妒来竟然满满的都是庆幸——还好,还能见到你。

第二天姜涩琪带着孙胜完去了Before Sunrise的男女主人公第一次接吻的摩天轮,裴柱现去找了咖啡店的两个老板娘卖惨;

第三天姜涩琪驾着马车来接孙胜完去皇家宴会厅的舞池里跳华尔兹,对她说:“你在我的梦里,我在你的梦里”,裴柱现去找咖啡店的两个老板娘继续卖惨;

第四天姜涩琪带着她没送出去的戒指哭唧唧的被孙胜完送回了韩国,裴柱现请来的钢琴家穿着礼服坐在钢琴座上给刚进门的孙胜完弹了当年毕业晚会上的卡农。

孙胜完愣了半晌,曲子一停转身就走。吓得穿着笨重的兔子玩偶服的裴柱现从吧台后面冲出来就抱着她的腿坐在了地上。

孙胜完转过头不去看她,只是手上用力的推开往她腿上蹭的兔子头——

明明准备了的情歌都还没唱、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都还没说、明明是来带仓鼠回家的怎么话都没讲上就要走呢!

裴柱现此刻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裴氏总裁,而是一只被狠狠的罚了半年的红眼兔子,感受到那人用力的推拒,她又想到那天在办公室自己没拉住的衣角——

兔子玩偶的头套里面传来闷闷的啜泣,孙胜完僵了一下,也红了眼,最后还是重重的呼了口气,沉默的站在原地。

裴柱现摘下头套站起来,从后面小心翼翼的环住孙胜完,伸到前面颤颤地展开的白皙手掌里有红红的压痕,里面是那个被孙胜完摘下来放在胡萝卜蛋糕上一起扔了的戒指。

她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哼哼:

“兔子知道错了,兔子来找胜完了,兔子给胜完写了情歌……兔子不能得到原谅吗?”

孙胜完没说话,被她抓着手指耍赖一样的套上了戒指,她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下来:

“毕业晚会完了我见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裴柱现猛地抱紧她的腰,想都没想: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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